张向北一脸难色:“姑娘,不是我不肯好事做到底,实在是不太方便!”
“大哥,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,我们跟着你们什么苦都能吃,洗衣服、做饭,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!
求求你就带我们走吧!”
川军排长也帮口道:“兄弟,都是苦命人,总不能看她们去死吧,也就是多几双碗筷的事,你们山寨总比我们部队里好安排。
再说你们这些人堵时间久了,我这边也很难办。”
“嗯……”张向北轻叹一口气,合着把我当绿林好汉了,带回去兴许能安排进师部被服厂呢。
挥挥手:“那就先一起走吧!”
……
霜气浸了田埂,麦苗裹着银雾沉眠。老槐树的枝桠挑着半轮冷月,月光淌过结冰的渠沟。
一行人脚步声惊起一只蛰伏的野兔,野兔跳出来踩着残雪一蹦一跳消失在远处。
“啪……啪……哒哒……哒哒哒……”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“快卧倒!”
王朝贵顺手拉住一个战士卧倒在雪地上,一翻身躲进了沟渠里。
掏出驳壳枪打开机头,扭头看了看,问道:“怎么样,你们伤了几个!”
“副连长,刘二喜被打中了腿,其他人都没事!”
王朝贵小心从沟渠里探出头,一两百米外一条夯土而成的土围子,上面人影绰绰,不时传出几句呵骂声。
里面即没有派人出寨墙,也没有再朝这边随便打枪。应该只是警告大家不要再靠近。
马的,运气怎么这么背!
王朝贵收起驳壳枪:“先把二喜背走,咱们不要开枪。
等回去跟营长汇报了再说,动作都小点,慢慢往后退!”
……
亭檐挂着残灯,风一吹便晃得四壁暗影乱撞。朱漆柱褪了色,几处裂痕里嵌着陈年泥灰,与阶前丛生的衰草缠在一处。
月色漫过亭顶,在“接官亭”三字匾额上淌成冷光。石凳积着薄霜,不远处燃起几堆篝火。